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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上的温州人物卢祖皋


文/张宪文 子夜星网站整理编辑

 


 
  


  卢祖皋,字申之,又字次夔,号蒲江,永嘉人,是南宋著名词人,也是温州在两宋时期惟一有词集传世的文学家。其生活年代约当宋乾道九年(1173)或淳熙元年(1174)到嘉定十六、七年(1223~1224)间。

  卢氏,是永嘉望族。他的先人自绍兴迄淳熙间就有卢苇、卢大年等七人连登进士第。但他自幼父母双亡,少年时,即由知温州事的舅父明州(今宁波)楼钥亲为教养,学有渊源。他少时即负诗名,与赵师秀、翁卷、薛师石等为友,是永嘉四灵江湖诗派的佼佼者。诗友中,薛师石与他的关系似更为密切。他们时常泛舟会昌湖上,徜徉西山之上,畅饮论诗,乐而忘返。这一时期的生活,在他远离家乡之后,仍怀念不已。“尚忆儿童旧地,疏帘外,烟雨新晴。微吟罢,渔歌响答,欤乃醉中听。”“会昌湖上扁舟,几年不醉西山路。……问明年此夜,一眉新月,照人何处。”这些词句,都一往情深地表达了他对乡居岁月的憧憬。

  庆元间(1195~1200),他客居吴中,结交了孙应时、张端义等人。庆元五年(1199),他考取进士,从此,便进入了仕途。初任淮西路池州教授。嘉泰二年(1202),调任浙江西路吴江主簿,又重到吴中。其时,正当韩侂胄弄权中枢,排斥异已,群小满朝,势焰熏灼,言路闭塞,贿赂公行。一些忧国忧民的正人君子,都相继离开朝廷,他的舅父楼钥也遭废黜到家乡明州闲住去了。后来,开禧兵败,韩侂胄传首北庭,南宋又进一步向金屈膝求和。在那苦难的日子里,卢祖皋对朝政深为不满,每当登山临水,就情不自禁地以词抒发其感时忧国的情怀。如“翻云复雨无穷事,流水斜阳知否?”“故宫历历遗烟树,往事知何处?漫山秋色好题诗,吟罢栏干独自立多时。”等词句,低徊往复,寄兴深沉,其言外之意,至今仍感人心脾。

  在吴江主簿任上,他曾到明州看望他的舅父楼钥。也曾回过永嘉,翁卷、薛师石都有诗相赠。同时,并多次去过杭州,记下了“轻衫短帽西湖路”的行迹。别西湖两诗僧的《木兰花慢》:“念吴江鹭飞,孤山鹤怨,依旧东西”诸语,则流露了他心悬两地、去住为难的怅惘。

  嘉定十一年(1218),他由于文才卓著,蒙内召离开吴江到杭州南宋朝廷任职。开始的差使是主管刑、工部架阁文字。后转官秘书省正字,校书郎、秘书郎、著作佐郎兼权司封郎官,将作少监。嘉定十五年(1222),由将作少监迁学士暂代学士职务,为皇帝起草制诏及其他文字。这是他一生最为显耀的时候,也是他宦途中最后的一个历程。估计他在杭州大约有六、七年,“十年,微禄萦牵,梦绕浙东船。”是连同吴中一段时间合计来说的,那时他离开故乡永嘉又是十年了。

  他活到五十一岁,卒于嘉定十六年(1223)或十七年。他生前想请求外任温州近郡的台州;如不遂愿,准备致仕还乡在永嘉华盖山太玉洞天旁筑室闲居。但由于死得太早,两件事都落了空。死后,他葬在杭州西湖名胜的“九里云松”(据《西湖志》,地当行春桥以西至灵隐三竺一带)戴栩的《卢直院挽词》:“松颸九里凄歌薤,依旧西湖不负公”及诗题“定海寒食,忆卢玉堂葬西湖之上”诸语,说得都很明白。

  卢祖皋早岁屈处下僚,进身朝廷之后,干的也都是文书工作,在那天下扰忧国事阽危的时候,他虽忧国忧民,但没有在地方守过土,更没有在中央掌过权。因而,他的一生并未舒展怀抱,没有特殊功业可言,只成为一个富于才情而在诗、文、词诸方面都有较高成就的文人学士。

  祖皋诗稿曰《蒲江诗》,叶适、许及之、楼钥、赵师秀、翁卷、薛师石、戴复古、戴栩等人都与他有唱和,余姚孙应时还替他的诗稿写过序,对他的诗作了高度评价,说他“天分自高,而用心尤苦,洞观古今作者神交而力角之,不惬其意不止,非余子碌碌新有诗声者比也。”然而他的诗集未经刊行就失传了。现在能见到的只是《宋诗纪事》、《东瓯诗集》中有他的近体诗八首,对他的诗风还可窥其一二。

  祖皋之文,“辞藻逸发,如水涌山出。“其制诰之作,戴栩称赞他可以跟陈傅良、蔡幼学相辉映。但现在留传下来的除出土的《钱文子圹志》一篇外以及罗大经在《鹤林玉露》中曾录其所草明堂赦文”江滩尽扫于胡尘“一句之外,再没有片言只字,实未足觇其造诣。

  至于他的词,总算幸运,早在淳熙九年(1249)黄升即选录了他的词二十四阙刻入《中兴以来绝妙好词选》。以后,明正统间吴讷编《唐宋名贤百家词集》、明末常熟毛晋编《宋六十名家词》、清乾隆编《四库全书》,都收录了他的词,名其集为《蒲江居士词》或《有《蒲江词》。到了民国初年,如皋冒广生官瓯海关督,从他书补得卢词十阙,几三十五阙,曰《蒲江词》,刊入《永嘉诗人词堂丛刻》。后来,归安朱祖谋编《疆村丛书》时,得南昌彭氏知圣道斋藏明钞南词本,卢词乃大见增益,凡得九十六阙,算是最全备的集子了。近人唐圭璋编《全宋词》,其中《蒲江词》依据的就是《疆村丛书》的本子。至今,《蒲江词》行世的共有以上七种版本,可谓源远流长了。

  历来,对卢词都有较高的品评。宋黄升云:“(申之)乐章甚工,字字可入律吕,浙人皆唱之。”清杜诏云:“词至南宋乃极其工,姜夔尧章最为杰出,宗之者史祖达、高观国、卢祖皋、吴文英、蒋捷、周密、陈允平诸名家,皆具夔之一体。”周济则另有看法,他说:“薄江小令,时有佳处,长篇则枯寂无味,此小才也。”又说:“竹屋、蒲江,并有盛名,蒲江窘促,等诸自邻。”见仁见智,各有不同。但说他“宗奉姜夔,具夔之一体”,“长调枯寂、窘促”,恐都未必。他的词,似乎承北宋周美成之余绪,同时,也接受了辛稼轩(弃疾)俊爽豪迈的新风,处于意欲融合众长而未至独辟蹊径的阶段。但不管怎样,卢祖皋终究是八百年来的温州词宗,《蒲江词》的思想艺术,在今天批判继承旧文化的时候,仍然有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。
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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